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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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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步虛自誕生便占據至高地位, 願意為他生死的人不知凡幾。

但真正為了他這個人,不是他的身份能力或者六界大義的,從來沒有。

自始至終都只有紅蓼罷了。

作為容器這件事, 就拿他的弟子來說,沐雪沈由他一手帶大, 肯定也是願意的,他若開口,沐雪沈一定會說為了六界蒼生, 他死而無憾。

區別就在這裏。

別人是為六界蒼生, 紅蓼僅僅是為他本人。

她不想他冒險,不願他一個人擔負所有,她比其他道聖宮的元老,都要早想到容器的危險這一點。

雲步虛喉結動了動, 手中突然出現一把匕首,反手將刀柄遞給她,自己緊緊握住刀刃。

金紅色的鮮血順著鋒利的刀刃流下來,落在木地板上,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。

紅蓼哪料到他會突然這樣,著實嚇了一跳,回過神來立刻將匕首接過。

可他不松手,手跟著她的力道往前, 刀刃陷入肉中更深, 血流如註。

“你瘋了嗎!”紅蓼大聲道, “快松手!好好的你放血幹什麽!”

“你不是喜歡嗎。”他情緒不太穩定, 漆黑的雙眼有些泛紅的痕跡, “就如你在我肩上‘畫’的一樣, 你還可以在我身上任何地方都‘畫’你想畫的東西。”

紅蓼呆了呆, 竟有些說不出話來。

她看著他近乎癲狂的雙眸,那隱隱的紅色不難判斷,她突然就想起原書裏反派們想要擊敗道祖所做的一系列安排。

要殺他,先要動搖他的道心,讓他神府動蕩,精神崩潰。

他在原書中無懈可擊,反派所有的手段都不夠看。

但現在和她在一起,他真的出現了問題。

謝沾衣到底還是得逞了。

這一次攻入道聖宮,哪怕損失了齊凈玉這個奸細,還失去了超半數的冥鬼潮,可他的目的還是達到了。

他令雲步虛心神動蕩,思維極端了許多。

紅蓼使勁掰開他的手指,血染了她一手,飄著熟悉的淡香。

沒有太多血腥味,反而香噴噴的,像一盤美味佳肴。

紅蓼沒幫他止血,就這麽盯著看了一會,忽然說:“你想用這種方式補償我?”

她點點頭:“好,可以,我接受了。”

這種情形下,按理說該替他止血療傷,告訴他不要用這種方式的。

但紅蓼沒有。

她總覺得越是那樣,越是容易讓雲步虛更壓抑偏激。

他不該是那樣的。

清風明月的一個人,不該變成那個樣子。

不過……這樣子也很帶感就是了!

紅蓼絕對不承認,她就是自己心裏蠢蠢欲動,特別想要這麽幹。

她拉著雲步虛往回走,在寢殿裏設下結界,將他狠狠按在了木制的臺階上。

沒去尋什麽床榻,也沒有蒲團墊著,就只是臺階。

道聖宮天寒日冷,木地板也處處透著寒意,紅蓼壓著雲步虛,嬌小的身體將天下至強的道祖安排得明明白白,後者不但沒有絲毫反抗,如玉如畫的眉宇間甚至還縈繞著清冷的笑意,手肘撐在臺階上,整個人向她靠近。

“你想在哪裏。”

他拉開交領,染血的手將雪白的衣領染紅。

“這裏如何。”

他按著鎖骨的位置。

紅蓼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。

她視線劃過他凸出的白皙喉結,落在他選定的鎖骨位置,漂亮的一字型鎖骨點綴了血跡,更顯白得驚人。

“不要。”她明明蠢蠢欲動,可還是拒絕了,“我自己選。”

她聲音壓得很低,帶著迷離的欲瑟。

雲步虛放開手,任她選擇一個心怡之處。

紅蓼握著布滿他鮮血的匕首,一路來到他的腰腹。

“丹田好了。”

下丹田靠近什麽地方是個人都知道。

雲步虛身子緊繃一瞬,在刀刃抵在腹肌之下時又放松下來。

“好。”他手撐著地面,半闔著眼等她動手。

紅蓼看了他一眼,輕飄飄道:“尋常修者的金丹都在這裏,這是很要緊的地方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那你呢?你也有金丹嗎?”

“沒有。但這裏也很要緊。”雲步虛微微抿唇道。

紅蓼笑起來,看了看更下面的位置:“看出來要緊了,那就在這裏。”

她刀刃落下,在劃破他肌膚之前還是停手了。

“不趁手。”她啞著嗓子說,“還是用我的指甲。”

她單手化爪露出指甲來,遠比匕首鋒利。

但落下去的時候,絲毫感覺不到疼,反而有些難忍的癢意。

……

做這些本是想補償她。

她既喜歡在他身上“畫”了紅蓮,肯定也喜歡別的。

他原本是這麽想的,疼和血,還能留下痕跡,她應該會解氣。

可現實是,完全沒有疼,也沒流太多血,一切都恰到好處。

反倒是他克制到了極點,幾乎屏息到窒息。

饒是如此,他還是有些忍不下去了。

她原本選定的位置還靠上一些,不知何時越來越向下。

雲步虛匆忙抓住她的手,那麽強的一個人,赤紅的眼底卻充斥著哀求。

“別。”

紅蓼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。

……要了親命了簡直是。

他瞳孔異常的紅色不見了,但眼睛生理性的泛紅卻嚴重極了。

仔細去看,眼角甚至隱隱泛著水光。

紅蓼跟著他一起憋氣,手上明明想停止了,思及自己作了一半的“畫”又不甘心。

“很快。”她安撫著,“再忍忍。”

她掙開他的手,在他又來阻攔的時候狠狠地按了回去。

“不是想補償我嗎?要言而無信嗎?道祖聖人~”

這一聲稱呼讓雲步虛哪怕隱忍到了極點,也無法再去阻攔什麽。

他將臉埋進她如雲的衣裙之中,聞著她身上的味道,淩亂地呼吸著。

紅蓼染血的指甲繼續“畫”下去,在他丹田之下的位置,漸漸完成了一幅血色的九尾狐圖。

肩上的蓮花隨便他如何愈合,無所謂,以後也不會存在。

但這個位置的九尾狐圖,血氣四溢,緋紅的狐貍眼,處處都和她的原形一致。

最後一條尾巴完成的時候,紅蓼滿意地笑出聲來,也是同一時間,靠在她懷中的人低喘一聲,緊繃克制的身體徹底松懈下來。

紅蓼的手太靠近他了,還很往下,衣衫臟汙之後,便是她的手。

她盯著自己帶著血還帶天之主轉世之身炙熱純陽的手,嘴角的弧度一點點擴大。

變態了她。

她真的變態了。

他沒忍住。

她真的……真的……

她低下頭去,在他耳邊輕輕說:“我很滿意。”

輕柔撫過他丹田下的九尾狐圖,她柔聲道:“要好好保存,這是我們的秘密,不要讓它消失。”

紅蓼在掌心凝結靈力,紅色的光落在九尾狐圖上,一點點將它壓實。

這樣一來哪怕傷口愈合,這幅圖也能留下。

懷中的道長緩緩撐起身子,在她耳畔徐徐說:“高興了嗎。”

紅蓼沒說話,但上揚的嘴角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
雲步虛欲言又止許久,終是道:“我從未,從未。。。。”

從未如此失態過。

可好像她就是想看他這樣失態。

若這樣可以讓她開懷,那便這樣吧。

雲步虛眼神幽暗,紅蓼笑著捧住他的臉:“這有什麽。”

她指腹摩挲他的臉龐:“男人的臉面不值錢。”

“……”

她高興就好。

有了這麽一個打岔,雲步虛仍未忘記來尋紅蓼的本來目的。

他帶紅蓼離開了道聖宮,瞬息千裏來到一個熟悉又不太熟悉的地方。

是紅蓼和他遇見的那座靈山。

但它已經完全不是之前的樣子了。

她站在雲層之上看著靈山漂浮的霧氣之下,那裏有宮闕三重,雕欄玉砌,處處奢靡精致,簡直就是她心目中的完美仙宮。

雲步虛帶她來這裏,看這座宮殿,目的是什麽,她一瞬間就明白了。

這是給她的。

“這是什麽時候的事??”紅蓼臉上懵懵的,哪裏還有在他身上為所欲為時的神氣,“你什麽時候準備的這些?這得多少靈石啊??”

不單是靈石,還要有足夠的人力。

這怎麽看都不是幾天能夠完成的大工程。

不過雲步虛是神仙,或許就是可以?

古代的仙妖神話故事裏,不總有仙女或者妖怪用障眼法變出豪宅來,在本體消失之後,一切就變回原本的灰敗嗎?

紅蓼想到這裏就問:“這是什麽障眼法嗎?”

雲步虛沒回答,他帶著她下去,讓她親自去感受是真是假。

紅蓼落在宮闕之中,身邊的仙山繚繞,流水迢迢,全都真實到不可思議。

夢中情宮。

不知還有沒有人記得,紅蓼本身其實是個非常追求安穩的人。

在穿到這個陌生世界的最初,她就希望可以有一套屬於自己的“房”。

走到今天,經歷那麽多,小小的夢想卻一直沒能實現。

“……是真的。”她自己做出了判斷。

她也不是最開始當狐貍精的時候了,現在她能分辨出大部分的咒術。

這些都是真的。

雲步虛這時才開口:“在你答應與我成親的時候,我就在準備它。”

“你曾同我說過你的心願,我一直記得。”

“只怕有一樣還是要讓你不夠滿意。”雲步虛慢條斯理道,“這裏以後就是你的居所,這座仙宮是我為你所造,以後也就只能住下你和我。”

“不會有別人。”他強調著,“只能是你和我。”

她心裏沒說出來的那些美男子後宮什麽的,是絕計沒有機會的,想都別想。

她若是喜歡,他倒是不介意拿法身來讓她快活。

這仙宮三重闕,都住不下他的所有法身。

他正要把這些也告訴她,卻發現身邊的小狐貍早跑了,紫紫的一團跑進了仙宮之內,一寸寸墻壁摸過去,甚至還啃了幾口。

“嘿嘿嘿,玉的,嘿嘿嘿~~”

紅蓼飛著跳著,繞著仙宮旋轉,閉著眼,哼著歌,美得不要不要的。

房子!

大房子!

超級大房子!

誰能抗得住?她反正扛不住!

圓夢了有沒有!

今天真的好高興!

紅蓼決定不計前嫌。

她跑回來,跳到雲步虛身上,摟著他親了一口:“愛死你啦!”

然後也不等雲步虛有什麽反饋,又跳下來朝他一伸手:“房產證……啊不對,有什麽票據嗎?證明這座仙宮是我的,萬一以後咱倆吹了,你也不能來給我搗亂。”

雲步虛因她最後那句瞳孔微動。

紅蓼沒察覺到他的介意,不斷朝前伸手。

他幹脆抓著她的手往下一拉:“票據不就在這裏。”

他聲音沙啞:“你親自‘寫’下的票據,還不放心嗎?”

作者有話說:

行了行了,膩味夠了可以搞事業了

不虛子:不夠,永遠不夠,想擺爛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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